“喂,你知道吗?冷面女的老爸是个载客的摩托车佬!”
“冷面女?就是那个班长么?哎呀,真是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呢!”
“哈,我也讨厌她,当个班长就很了不起似的,老是板着一张臭脸,又不爱笑。哦哦哦,难道是个面瘫?”
楼梯口响起了一阵窃笑。几个涂脂抹粉的女生正在指指点点。
霜月诗织陡然一震,停住了脚步,辛酸的滋味很快涌上了喉咙。她只能闭上眼睛,假装若无其事地路过。
但是,窃笑不仅没有停止,反而变本加厉,最后演变成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。
诗织加快了脚步,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“哟,别笑啰,人家都生气了,哈哈!”
没错,我批评违纪的同学确实很严厉,可我只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,我一直都对这个班级尽心尽力啊!因为办事太严肃,就要被人说三道四了吗?
我的家庭不算富裕,但这是我的错吗?难道我刻苦学习,就不可以有出头之日了吗?爸爸虽然只是个摩托车司机,但这也是正当职业,自力更生、努力工作的人也会被人蔑视吗?
我好恨,我好恨啊!
坐在草地上的诗织紧咬着嘴唇。泪水盈满了浅浅的眼眶,快要溢出来了。她抬头30度仰望着天空,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。
“霜月同学,老师叫你上去五楼会议室。”身后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。
诗织赶紧擦干眼泪,转过头来:“谢谢。但是,现在已经六点了,老师叫我还有什么事吗?”
“不知道,总之霜月同学快上去吧,不然老师会责怪我的。”女生声音颤抖着,看起来很紧张,眼睛四处游移。“好的,我马上就去吧。”她笑了笑,留下了一个轻捷的背影。
“对不起,班长,我并不想骗你啊……”
阳光斜斜地从窗外射了进来,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,让人看了都会顿生一种温馨美好的感觉。但是,当每间教室都空无一人时,再温暖的阳光也无法掩盖走廊阴暗处的诡异。
“吱呀——”诗织推开了会议室的门,目不斜视地踏进去。
她在里面转了一圈,环顾四周,都没发现半个人影。
“老师也有恶趣味的时候?”诗织摇了摇头,在她即将转身离去时,门口却被六七个人堵住了。
“哟,来了嘛。”为首的正是市长的女儿——班上刁钻至极的“老油条”,老师迫于她父亲的权势也无可奈何。而她身后跟着的,则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流氓哥儿和小太妹。
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。
诗织镇定自若地迎了上去,想要开门,却被其中一个人用力一推。诗织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。
“叫你坐着!”那个粗暴的男生恶狠狠地举起了拳头恐吓道。
“秋巳沙纪,你想干什么?”诗织冷冷地看着为首的女生。
“没什么,就是想聊聊而已,”沙纪蹲了下来,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诗织的肩膀,“啧啧,真了不起呢!听说你在学生会会长秘密选举中,偷偷地投了我反对票,还在老师面前说我坏话,对吧?”
“没错,我是投了你反对票,但这是我的权利。而且,我没有在老师面前说你坏话,我讲的全都是事实。你确实不能胜任会长的职务。”诗织攒紧了拳头,地毯被她抓出了皱褶。
“还嘴硬!”一名女生狠狠地刮了她一巴掌。
鲜血汨汨地从嘴角处流了下来,但她依然没有吭声,毫不胆怯地睥睨着来者。
“瞪什么瞪!”又是狠狠的一巴掌。
沙纪玩弄着手上的暗疮针,冷傲地瞟了诗织一眼:“霜月啊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如果你诚诚恳恳地向我低头认错,说不定……”
“我没有错,为什么要道歉?”诗织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,针锋相对。
“既然这样……”沙纪朝手下使了个眼色,“动手吧!”
“啊——!!!”走廊上爆发出一阵凄厉而持久的尖叫声……
“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呢,诗织?”倚在摩托车旁的爸爸招了招手。
“没事哦,爸爸,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被老师叫去帮忙了。”诗织裹紧了外衣,咳嗽了一声,沙哑着嗓子说,“啊,最近天气转寒了呢……”
“是啊,所以以后如果要延迟放学的话,就给我打个电话吧。刚才我还差点以为你被坏人挟持了,”爸爸跨上了摩托车,“喏,上来吧!”
随着引擎的启动,地面上扬起了尘土。然而,心灵蒙上的灰尘,又叫谁来洗濯呢?
“小姐,时间真的可以洗涤心灵的灰尘吗?”女孩立起身来,眯缝着眼睛,远眺他们淡化的背影。
“时间是最好的解药。在时间的作用下,没有哪一种痛苦是永恒的……”鬼冢哀喃喃地说道,“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?”
“诶?”女孩惊愕地看着哀。
“回去吧,锦沫……”
一丝细语,连同微弱的街灯湮没在黑暗之中。
脱下衣服。
望着白色校服上的斑斑血迹发呆。
丝丝血水不停从伤口处渗了出来,一点一点地。
圆规本来是学习用具,但在那一刻却成了伤人的利器。
“不要——!”诗织撕心裂肺地哭喊着,但圆规还是狠狠地刺在她身上,一下又一下。
沙纪倚在会议桌旁,用一只手撑着桌面,而另一只手依旧在把弄着暗疮针。她冷冷地扫了诗织一眼:“哟,霜月班长啊,刚才不是给你机会了么?怎么不好好珍惜啊?”
“为什么……要欺人太甚……”披头散发的诗织被两个人死死摁住,就连诘问也气若游丝。
“为什么?没有为什么。因为你很拽,所有人都看你不爽,懂了吧?”沙纪俯下身来,用手指将诗织的下巴挑了起来,“你行啊,摩托车佬的女儿也敢作威作福了?班长又怎样,成绩好又怎样?我告诉你,我就有办法让你在学校里待不下去,甚至让你全家在我爸的地盘里待不下去。无论你走到哪……”
“你这个人……不配做学生会会长!”诗织竭尽全力地喊了出来。
“唰!”沙纪操起了暗疮针,猛地插向了诗织……
血继续涓涓流淌着,渐渐汇聚成河流,从她心底穿过。一瓢冷水从头顶淋下,她不由得抖了一下。
好疼。是肉体的创伤,还是灵魂的挣扎?
翌日,诗织只是默默地在同学们惊异的眼光中穿过,一声不吭。
“有病啊,大热天还穿长袖……”有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。
“听说她昨天被‘针刑伺候’了呢,好吓人啊!看来,得罪了市长女儿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耶……”
“嘛,我现在开始有点可怜她了……”
“那你前几天为毛要说人家坏话,有木有!有木有!有木有!”
“喂,你不也说看她不爽的吗,魂淡!我只是……”
“不管怎么的,我们还是离她远点为妙!”那人轻轻的挑了挑眉毛,摊开了双手,“谁敢跟秋巳大小姐作对呢?要是我们可怜她,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就成箭靶子了!”同学们听罢,只好纷纷避开,时不时把怜悯而又畏惧的目光射向她,露出一副不忍卒观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无奈。就如囚徒一样,一天天地、被浑浊的空气笼罩着,吞噬着……
当落寞的红霞蔓延至天边时,诗织伏在走廊的窗边,庆幸着这一天总算平平安安地过去了。不过,诗织向来不感兴趣的都市传说,在这一刻却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“喂喂喂,你听说过‘绝命终结站’吗?”
“废话,你以为我是凹凸曼?我早就听说过了!‘只要在午夜12点拨打505,把所怨恨的人的名字念三遍,摄魂少女鬼冢哀就会出现在你身后,帮你把那个人打入地狱……’是这个,对吧?这个都市传说早就红遍了整个东亚了!”
“不对耶,听说是真的!我有个网友就亲眼看见有人从他眼前凭空消失!”
“哎呀,网友说的话你也信?又不是你亲眼看见的。不过是个都市传说而已,和‘地狱通信’不也是一码事吗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尖锐的笑声理所当然地响了起来,划破了这片寂静,也使诗织的内心陡然一震。
为人消除怨恨……吗?
诗织的心中一直在回响着同一个问,直到夕阳抹红了空寥寥的过道。
天色不早,该回家了吧?
可是,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却在这时发生了——“感觉怎么样,班长?”厕所门外蓦地钻进一声幸灾乐祸的问候。
诗织吃劲挪动着身子,想要从地上爬起来,双手却被死死反绑住,欲动不得,后脑勺隐隐作痛。打昏过去的她已经被踢得遍体鳞伤,嘴角处还挂着血滴,现在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。
“啊呀,这么晚还没回去,爸爸会不会担心呢?哎哟喂咿哟哦!好害怕哦!”沙纪的笑声依然肆无忌惮地往里面钻。
虚弱不已的诗织终于支起了身体,只觉得周围的景象像过电影一样转来转去。
“真对不起呀、霜月班长,你爸爸可能也没时间管你的闲事呢!”沙纪狠狠踹了踹锁着的厕所门,“本来嘛,我们在路上拉一条绳子,想要耍耍他,谁知摩托车速度太快,被绳子一拦,嘎嘣的一声,人就飙出去了,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呢!”
“你把我爸爸怎么样了?!”诗织突然有了奋起的力量,但一动就疼得钻心。
“哦,我不知道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温馨提示: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,越动血就流得越快,门已经锁上了,你还是别想着逃走了……”沙纪尖声细气地大笑着,把一包方便面扔了进去,“再见喽班长,面留给你,饿死了我可承担不起哟,在这里度过你的不眠之夜吧……”
“哒、哒、哒……”脚步声渐行渐远,一声一声地击打着诗织的心。
夜幕降临,学校里的人大概都走光了,想出去已经不太可能。伤痛一阵一阵地袭来,更是在消磨着她的意志力。但是,诗织心里并没有想着这些,始终在牵挂着父亲。
“怎么办…爸爸…怎么办啊……是我对不起你……是我对不起你……”眼泪喷涌而出,啜泣声也不自觉地发了出来。
“怎么,你这个傻瓜!你不记得‘绝命终结站’么?”蓦地,诗织的脑海中回荡着这样的诘问。诘问一声比一声高,诗织的意识陷入了混沌状态,也开始自言自语:“绝命终结站……摄魂少女……鬼冢哀……”
“啊——!!!”无法再忍受下去的诗织抱住头,歇斯底里地爆发出骇人的尖叫声……
“砰砰!”敲门的声音中断了她的尖叫,“请问……里面有人么?”
诗织惊讶不已,终于镇静下来——
这个时候的教学楼,应该是封锁了的呀,为什么会有人进入呢?
还没等诗织反应过来,那人就已经打开锁了。
“啊……流了好多血……”虽然看到如此可怕的伤口,可来者的声线听来却异常平静,“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什么了吗?”
借助微弱的星光,诗织隐隐约约地看出了那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。
“我……”诗织的气息细如蚊蝇,无力叙说梦魇般的遭遇。
“先离开这里,到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女孩解开了缠在诗织手上的绳子,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,可诗织却在那一霎那失去了知觉……
“真可怜,明明没做错什么,只是坚持原则罢了,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折磨?”不死原托着头,发出了一声慨叹。
星月隐曜,转眼间被翻滚的乌云淹没。狂风在幽暗的林子里呼啸着,雨点不断敲打着医务室的玻璃窗。
桥姬愣了一愣,昔日犀利的眸光渐然黯淡下来。
“坚持原则么?这个世界,已经由不得你不改变了……”桥姬用毛巾轻轻擦拭诗织嘴角边的血迹,怜惜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庞。
那个女孩把玩着系在腰间的缎子,漫不经心地将它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手指上,又慢慢松开:“小姐,你怎么看呢?”
“她并不是怨恨遭到无理的非难……”鬼冢哀只是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,“好了,我们离开吧,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。”
门悄悄关上了,吞没了最后一丝微光……
本已寂静的医务室变得更加寂静,静得在昏迷状态中、也可以听到自己微弱的呼吸。
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”喃喃呓语愈演愈烈,逐渐变成了起伏不定的颤音,“为什么?无辜的人总要受到迫害?爸爸他…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!我们……只是安分守己地生活罢了,但是、可耻的人却没有受到上天的谴责!!!”
积压在胸中的愤懑,全在一瞬间喷涌而出,撞击出一道刺眼的火花!
这是哪里?诗织在朦胧中睁开了双眼。
凄异的笛声被残阳染上血一般的颜色,借着凫凫秋风飘入耳际,久久回荡。
“难道我已经死了吗?”眼前若隐若现的影子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,可那缥缈的声音却掐断了她所有的臆测——
“我是摄魂少女鬼冢哀……”
摄魂少女?!就是那个替人消除怨恨的奇异少女吗?原来这并不是传闻?“但是,我没有拨打505啊!”诗织的脸上写满了诧异,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。摄魂少女是什么,诗织之前从未亲眼见过。这次不期而遇,竟让她顿生莫名的惊恐。
“你的怨念,我感受到了……”鬼冢哀转过身来。
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,诗织惊奇地屏住了呼吸,呆呆地看着对方血瞳中迸射出的光。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泓秋波,温柔缱绻,让周围的气氛也立刻平静下来。
“你真的可以为我消除怨恨吗?”诗织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。
“可以,但你必须有所付出……”接着,哀用不间断电源的语调,给诗织讲述了委托的代价。还没等她答应,小纸人便飘然送到她的手上了。
“接下来的事,就由你自己决定了……”
血红的幻象消失了,周围还是一片昏暗。唯余风瑟瑟,转瞬便将那句幽怨的话吹散。不过,少女的叮嘱仍似有而无地在耳畔回响着——
“如果你真想消除怨恨的话,就把那纸人撕碎。一旦把纸人撕碎,我就立即将你怨恨之人带入地狱。但是,有得必有失,害人终害己。诅咒是一把双刃剑,纸人的正面写着你所怨恨的人的名字,而反面、则写着你的名字。当我完成了委托,就会把你自认为最宝贵的东西拿走,或者、你死后落入地狱,灵魂在黑暗中徘徊,永远无法抵达极乐世界……”
“代价吗?”诗织像是在问少女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如果我有所顾忌,爸爸的冤屈又由谁来雪洗呢?只要能报仇雪恨,就算落入地狱,又有什么关系呢!绝对…绝对不能让爸爸不明不白地受到这样的恶意伤害!
嘶啦——!
诗织紧闭着双眼,撕开了小纸人……
“诶?奇怪了,沙纪明明和我们约好了、凌晨在学校里装神弄鬼的,怎么现在不见了人影?”一个打扮得花里花俏的女生在东张西望。
“嘛……柚叶啊,你看、锁已经打开了?看来沙纪那家伙早就来了哟。”与她结伴是个长着吊角眼、尖下巴的高个子女生,四处飞散的发型看起来相当狂野,“说不定她是想先埋伏在这里,待会儿冲出来吓我们呢!”
“呵,别等她了,我们先干活吧!”那个穿了三个耳洞、吊儿郎当的男生扬了扬手中的蘸着红油漆的刷子。
不一会儿,几行血红的字便呈现在那堵早已荒废的墙上——
“墙の中で、蠢き伸ばしてくる无数の手で……さぁ、谁かをここへ诱いなさい!(从墙里不断伸出无数条蠕动的手臂……啊,把谁带到这里来吧!)”
【注:此话原为日本动漫《寒蝉鸣泣之时》第一季主题曲的某句歌词,在这里把“镜”改成了“墙”。】
这三位才华横溢的“艺术家”还故意在墙上洒几滴红漆。红漆顺着墙缓缓地留下,如同血一般。艺术家们“啧啧”了几下,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。
“如果我说这是你们的绝命书……你们信么?”
还没等他们发出惊叫,血淋淋的头颅就已经落在地上了。大剑在路灯的映照下,反射着凄惨的橘黄色。
“锦沫,施针吧……”鬼冢哀冷冷地看了一下被追得气喘吁吁、披头散发的沙纪,用着同样冰冷的声音命令道。
“是,小姐。”锦沫倏地闪到了沙纪的身后,死死搂住她,并故意晃了晃插在指缝间的又尖又长的银针,“啊哈,不知道这么长的一根针,插到肉里感觉如何呢?”
“凭什么啊!我本来就没有做错了什么!”沙纪嘴角极不自然地抽搐着,目露凶光,脸上扭出了病态的笑容,“哈哈哈哈哈……明明是诗织她活该,穷鬼一个还能飞上天!”
“果然,嫉妒心能使人格扭曲呢。”看着她试图挣脱,锦沫敏捷地操起了银针,用力捅入了沙纪垂死挣扎的肉身里。这个快刀斩乱麻的女孩把这副罪恶之躯狠狠扔到一边,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。
“好了、锦沫,把她交给我吧……”鬼冢哀从袖子里抽出了镰子,正欲挥刀时,却被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叫停了——
“哀,你似乎犯规了。”
“……”
鬼冢哀抓着镰刀的手垂下了,只是侧着身子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“你未经召唤,就把纸人交给了委托者。”
“地狱使者办事当然会有特例的,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再说了,不也有一个叫伊藤道郎的、没有在送信后收到稻草人,而是在偶然遇见轮入道大叔时才委托的吗?”锦沫不怀好意地看着来者,语气中带着嘲讽的味道。
“但是,外面那三具无头死尸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不速之客看起来不依不饶,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。
“总之,不是我、更不是我的属下干的,我只是负责把委托者怨恨之人带下地狱……”哀挥了一下镰刀,连同沙纪一起消失了。
锦沫收起了银针,不客气地问道:“哦,忘了打招呼了。请问您是谁?”
碧蓝的眸子淡淡地扫过锦沫略带敌意的眼睛,“我是魂饲少女——魂沫泪。”
哒……哒……哒……
冷漠的身影慢慢远去了。
锦沫看着那头将舒未舒的金色鬈发,疑惑不已:“诶?蜘蛛老大也招收外国怨灵了么?”
荨麻草随风轻轻摇曳,也摇落了叶子上那晶莹剔透的露珠。不管风吹雨打,还是日晒雨淋,荨麻草从不低下它高贵的头。
空气越来越清新了呢。诗织心想。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洋洋地伸了个懒腰。
“霜月班长,早上好!”
“哎,诗织诗织,快过来吧!”
日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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